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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铁道之夜全文概括、摘抄、读后感

故事讲述了一个名为焦班尼的贫穷又孤独的少年,和好朋友柯贝内拉一起乘坐银河列车在宇宙中旅行。这个宇宙之旅,其实是焦班尼在山坡上所做的一个梦。

焦班尼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在别人家里生活的姐姐,但是父亲去捕鱼(但是街上都传言是因为偷猎被投进监狱了)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他和一直病着的母亲两个人一起生活。因为家里没有父亲所以生活很艰辛,于是焦班尼开始在印刷社干活。所以,和原本关系好的朋友们关系渐渐疏远,在学校被孤立了起来。因为干活很辛苦,所以在学校上课也都是迷迷糊糊的。

可最近一段时间,焦班尼一到教室就觉得发困,没工夫读书,也没书可读,所以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似懂非懂的。

这些事柯贝内拉根本不会忘记的,可是他没有马上回答,说到底,还不是看到这段时间我早晚都忙着做工,到学校后也不跟大家一起玩,连跟他说句话都顾不上。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同情我,所以才故意不回答的……

“肯定是去打鱼了,爸爸不可能做什么要去坐牢的坏事!他以前送给学校的大螃蟹壳啊、驯鹿角啊,现在还展示在标本室里。六年级上课的时候,老师们就轮流把它们拿到教室里去。”

“嗯,去吧。不过可别下水啊!” “不会的,我就在岸上看看,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再多玩会儿也行,和柯贝内拉在一起,妈妈放心。” “是啊,肯定跟他在一起。妈妈,我把窗户关上了啊。” “啊,关吧,天凉了。” 焦班尼站起来关好窗户,收拾好盘子和装面包的袋子,麻利地穿好鞋子,跟妈妈说了声“那我出门了,一个小时就回”,然后就走出了昏暗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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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结果来看,除了没下水,焦班尼答应的这些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

在这个叫 “半人马星节日” 的银河祭典的夜里,焦班尼出门为母亲拿牛奶,途经大街上的一个钟表店,对橱窗中的星座盘感到好奇。

焦班尼入迷地盯着盘上的星座图。这张图比白天在学校看到的那张要小很多,但对好日期和时间后转动盘座,相应的星空就会在这个椭圆形中旋转着呈现出来。

它的正中间,从上到下是雾蒙蒙的、像带子般的银河,它的下方看似发生了微弱的爆炸,还冒着热气。星座图后面,一个带着三脚架的小望远镜发出黄色的亮光,最后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大大的图,天空里所有的星座在图里都被绘成了各种不可思议的野兽、蛇、鱼和瓶子的形状。

天上真的有这样的蝎子啊、勇士吗?啊,真想在这里面好好逛个够!焦班尼呆呆地站了很久。

焦班尼到了牛奶店后,却被老妇人告知要过会儿再来取,于是焦班尼又回到了街上,恰好撞见了同班同学们。焦班尼一方面又被同学们取笑,另一方面看到好朋友柯贝内拉和那些嘲笑自己的同学一起去参加祭典,心生落寞,于是向街的另一边的山坡走去。然后,周围突然亮了起来,回过神的时候,焦班尼已经坐在了银河的列车上了。这就是银河银河铁道之旅的开始。睁开眼的时候,焦班尼已经坐在了银河列车上。好朋友柯贝内拉也在。

在银河中旅行,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又会和他们产生什么样的交集,这里简洁地列出来:

银河站 →天鹅站(20 分钟停车)→普利奥新海岸(看到和挖掘化石的大学士)→回到车上(遇到捕鸟人)→阿尔比雷欧气象观测台(给列车员看车票)→天鹰站(捕鸟人消失、青年及姐弟出现)→科罗拉多高原(听姐姐说天蝎之火的故事)→半人马村(关于神的讨论)→南十字星站(青年和姐弟等很多乘客下车)→天之洞(柯贝内拉消失)

银河站:

焦班尼看到,紧挨着他的前排座椅上有个高个子男孩,身穿湿漉漉的黑色上衣,正探头张望着窗外

焦班尼刚想问“柯贝内拉,你一直在这里?”柯贝内拉却抢先开口了。 “大伙儿都跑了好一阵子,不过都迟了。扎内利也跑了好一阵子,也没追上。” 对啊,刚才约好一起出门的啊——焦班尼心想。 他对柯贝内拉说:“那我们找个地方等他们吧。” 可柯贝内拉却说:“扎内利已经回去了,他爸把他接回去了。” 不知为何,柯贝内拉说话时脸色苍白,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这么一来,连焦班尼也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忘了些什么,心里别提有多怪异了。

柯贝内拉拿着一块圆板形的地图,转来转去地看个不停。地图里,沿着白色银河的左岸有一条铁路一直向南、再向南地延伸着。地图绘制得非常精致,像黑夜一样漆黑的圆盘上,点缀着用一柱柱蓝色、橙色、绿色的美丽光束标识出的车站、三角标、泉水和森林。 不知为何,焦班尼觉得这张图似曾相识。 “这张地图哪儿买的?是黑曜石做成的哦。”焦班尼。 “在银河站拿的呀,你没拿吗?” “啊?大概是我已经过了银河站了吧?咱们现在是在这儿吧?” 焦班尼指了指地图上天鹅站北边一些的位置。 “对了!快看,那片河滩是月光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闪烁着青白色光芒的银河岸边,到处都是随风婆娑的天之芒草,它们沙、沙、沙、沙地翻滚着银色波涛。 “不是月光,是银河!所以才闪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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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班尼觉得这张地图似曾相识,大概指的是之前在钟表店看到的那张星座图

天鹅站:

“你说,妈妈她能原谅我吗?” 柯贝内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结结巴巴地咳嗽着问道。 焦班尼也在想着心事。啊,对了,我妈妈就在远方那看起来像一粒灰尘的橙色三角标那边,正在想着我呢。他怔怔地沉默着。 “只要妈妈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我做什么都愿意。不过,什么才是妈妈最大的幸福呢?” 柯贝内拉好像一直在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水。 “你妈妈不是挺好的吗?”焦班尼吃了一惊,大叫起来。 “这我不知道。不过,不管是谁只要做了真正的好事,就一定是最幸福的。所以我觉得妈妈会原谅我的吧。”柯贝内拉看起来真的下定了决心。

普利奥新海岸:

挖掘化石的大学士非常热情地向焦班尼和柯贝内拉解说他的考古发现。他挖掘化石不是为了制作标本,而是为了向持有不同观点的世人证明自己的学说。

大学者又忙得不亦乐乎地跑前跑后地干起了监工。 为了不错过火车,两人在白色的岩石上飞奔起来。他们跑起步来真的就像风一样,没有呼呼的喘气声,双腿也一点儿都不累。 要是能这么跑,整个世界还不都能跑得到?焦班尼心想。

回到车上后遇到捕鸟人:

红胡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两人: “你俩是要去哪儿啊?” “哪儿都去……”焦班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很好啊,这列火车还真是哪儿都去的哦!”

这哪是什么鸟儿,不就是些点心吗?” 柯贝内拉看出焦班尼也这么想,所以干脆就直接问了出来。 捕鸟人显得非常慌乱,匆匆忙忙地说了声,“啊呀,到站了,我下车了啊。”刚见他起身取下行李,转眼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上哪儿去了?” 看到两人睁大眼睛互相对望,灯塔看守默不作声地干笑起来,他探长身子从两人旁边的车窗往外张望。两人也顺着他张望的方向往外看——刚才的捕鸟人就站在一大片闪烁着美丽的黄色、青白色磷光的鼠曲草上,他神情肃穆,摊开双手,一直凝望着天空。

捕鸟人往布袋里塞了二十多只白鹭后,又突然摊开双手,看起来就像是中弹后将要死去的士兵。还没等看的人回过神来,却早已不见了捕鸟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焦班尼的身边又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啊哈哈,太爽了!想挣多少,真的就能挣多少,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回头看去,捕鸟人已经把刚捕到的白鹭一个挨一个整齐地叠放好了。 “您怎么一下子就能赶回来?” 焦班尼问道,他心里觉得这理所当然,但又觉得也没那么理所当然。 “怎么能够?因为想要过来所以就过来了。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焦班尼想马上回答,可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来自何方。柯贝内拉也红着脸,拼命在回想着什么。 “噢,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 捕鸟人胡乱地点了下头,仿佛在说,“我知道了。”

阿尔比雷欧气象观测台:

捕鸟人刚开了个头,一个戴着红帽子的高个子乘务员就出现在了三人的坐席旁,对他们说: “检查一下车票。” 捕鸟人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片,乘务员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再看了,转而把手伸向了焦班尼他们,仿佛在问“你们的票呢?” “哎呀!” 焦班尼不知所措地扭捏了一会儿,柯贝内拉看似满不在乎地就递过来一张小小的灰色车票。焦班尼更加慌张了,他想,我的票会不会在上衣口袋里呢?伸手去找,竟然摸到了一大块折得方方正正的纸片。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到我口袋里的?他心里这样想着,连忙把它掏了出来,这才发现这是一张叠成四折、明信片大小的绿纸片。乘务员正对自己伸着手等着呢。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递过去再说——没想到的是,乘务员顿时就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地接过去打开了。他一边看,一边还不停地整理着上衣纽扣,灯塔看守人也忙着从下面偷看,焦班尼想,这可能是什么证明之类的东西,想到这儿,他感到自己的胸口都发热了。 “请问,这是从三维空间带过来的吗?”乘务员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检查,焦班尼放心多了,他抬起头看着对方咧嘴笑了起来。 “好了,火车三点钟到达南十字星站。” 乘务员把纸片还给了焦班尼,又向前走去。 柯贝内拉急不可待地凑了过来,想要把纸片看个仔细,焦班尼自己也想快点儿看个明白。可是,它不过是一张中间印着十来个奇怪文字的蔓草图案的纸片,盯着它看久了,甚至会觉得自己就要被它吸进去似的。 捕鸟人有意无意地投来了一瞥,立刻肃然起敬地说道: “哇呀呀,不得了!这可是张真正的连天上都能去的车票啊。不只是天上,这是哪儿都能随意出入的通行证哦!有了它,在这非完全幻想的四维银河铁道上,你们想到哪儿都能到达啊!你们俩可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这些我都搞不懂啊……” 焦班尼红着脸一边回答,一边把纸片叠起来放到口袋里。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又开始和柯贝内拉一起眺望着窗外,隐约仍能感受到捕鸟人不时投过来的羡慕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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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班尼的车票是相当特殊的,比如其他人的车票是灰色的,而只有焦班尼的车票是绿色的。乘务员敬畏这张车票,捕鸟人和灯塔看守羡慕这张车票,反而焦班尼自己一开始却忽视了这张“哪都能去”的神奇车票。其实这张车票指的是生命,这是活者才能持有的车票,也是活者都能拥有的车票。不仅是焦班尼,身为读者的我们也还保有着这张车票,却常常将其忽视掉了。明明我们也是“哪都能去的”,未来的旅程还有着无限的可能,可我们却常常将这张宝贵的车票藏在口袋里,在各种意义上偏居一隅,在迷茫与犹豫中踟蹰不前,无法向未来迈出脚步。

不知为何,焦班尼突然觉得很对不起身边的这个捕鸟人——他捕到白鹭就高兴得跳了起来,用白布把白鹭一圈圈地包起来;侧眼看到别人的车票后大吃一惊,就连声称赞——一想到这些,焦班尼觉得,为了这个素昧平生的捕鸟人,不管是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还是食物,什么都想送给他。如果能成就他真正的幸福,自己哪怕一直站在那个熠熠生辉的天河原野里,捕上一百年的鸟儿也无怨无悔。他越这么想,也就越无法这么不作声地待下去。他很想直接问:“你最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要是这么问,又显得太冒失,所以一直在想该怎么办。可等他回头望去,后面坐席上早已不见了捕鸟人,连行李架上的白包袱也了无踪影。 “那人到哪里去了?”柯贝内拉也有些茫然地问道。 “他到底去了哪里?还有可能再见面吗?我和那个人还没讲上几句话呢!” “嗯,我也这么想。” “我一直觉得他碍手碍脚来着,所以心里过意不去……”焦班尼心里别提有多奇怪了,如此这般别扭的体会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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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鸟人是列车上刻画得相当详细的人物之一。他突然地出现又突然的消失,而非和其他多数乘客一样在天堂的入口下车。因为捕鸟人象征的是战亡的士兵,是剥夺过他人生命之人,所以无法进入天堂,灵魂只能在这象征生与死的界线的银河上徘徊游荡。“捕鸟人”这一职业本身也意味着靠捕杀鸟儿的生命来维持人类自己的生活。然而作者并不是要批判捕鸟人,恰恰相反,捕鸟人与后文中的天蝎的故事如出一辙。剥夺其他生灵的性命算得上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可是:如果不去捕猎,“捕鸟人”又该拿什么填饱自己和家人的肚子?如果不上战场歼敌,“士兵们”又该如何守护自己与家人们的幸福?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往往不得不面对这种令人悲伤的事,即便如此,为了成就真正的幸福,必须怀揣着这份悲伤继续走下去。

在银河铁道上,捕鸟人猎杀到的鸟儿并不是鸟儿的尸体,而是被美化成了“点心”。然而,当柯贝内拉问到,“这哪是什么鸟儿,不就是些点心吗?”的时候 ,捕鸟人便逃避似的慌乱地下站了。他去银河里捕到了很多鸟,然后又回到了列车上说到:“啊哈哈,太爽了!想挣多少,真的就能挣多少,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我觉得这是作者对于绝对的、理想的幸福想象,就和之前在普利奥新海岸遇到的那个潜心考古、纯粹地追求着自己的幸福的大学士一样。在银河铁道上所看到的,似乎没有什么悲伤的事,全都是些理所当然的幸福。

然而人只要是活着,就不可能不遇上悲伤的事情。在现实里杀死的鸟儿终究不是点心,现实里并不存在绝对的、理想的的幸福。

“您怎么一下子就能赶回来?”焦班尼问道,他心里觉得这理所当然,但又觉得也没那么理所当然。

没错 ,银河铁道上的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理所当然:银河里怎么会有大学士在考古?捕鸟人怎么可以在银河里捕到鸟?鸟为什么吃起来像是点心?捕鸟人为什么能来去自如?因为这不是现实,现实中,那些理所当然的幸福的背后并不理所当然,往往都伴随着痛苦与悲伤的曾经。正是因为焦班尼还活着,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既然如此,那么对于还活着的我们来说,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想答案是因人而异的:

怎么能够?因为想要过来所以就过来了。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里让我想起了《素晴日》里的一段传说:“若是本身即为世界的少女如此希望的话,世界的一切就有如她的想法去运行……传说是这么说的吧”

我们的极限就是世界的极限,那么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只能由我们自己来给出答案。捕鸟人这里反过来将问题抛给焦班尼,就是让焦班尼去认识自己。遗憾的是,现实中很多人也和此时的焦班尼一样,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来自何方,明明连自己都还没认识清楚,就去关注捕鸟人为何能来去自如。人啊,正是因为习惯性地追求在自己世界之外的东西,却不愿意去珍惜已经存在于自己世界之中的事物,才会变得不幸。

当焦班尼想询问捕鸟人“你最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捕鸟人却又一次突然不见了身影。到最后焦班尼也不知道捕鸟人真正的幸福是什么,尽管如此,我们至少能看出来在这梦幻般的银河铁道上,捕鸟人无疑是幸福的。只不过那是对于捕鸟人来说的幸福 ,我们永远无法认知别人的幸福,我们应该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天鹰站:

青年及两位孩子:青年带着两位孩子乘坐的船撞上冰山,马上就要沉了,而救生艇只能救有限的人。青年起初想救两位孩子,周围的人也替他们让道。然而前往救生艇的途中还有很多孩子和父母。青年最终没有勇气推开他们往前去,掉到漩涡里,醒来时就已经在银河铁道上了。

啊,他们说的大海应该就是平洋吧?在那个漂浮着冰山的北半球尽头的海上,有人坐在小船里,和强风、冰冻的潮水、凌冽的严寒搏斗着,拼命地划着船。他们真让人同情,而我又是多么对不起他们!那么,为了他们真正的幸福,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焦班尼垂下了脑袋,心情低落。 “没有人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幸福。可是啊,无论遇到多么痛苦的事,只要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行,不管是上高山还是下陡坡,都是在一步步接近幸福。”灯塔看守人安慰道。 “啊,正是如此。通向真正的幸福,是要尝遍一切悲伤疾苦的,这是神的旨意。”青年回应道,像是在祈祷一样。

科罗拉多高原:

奔跑着的印第安人:他在原始的土地上奔跑着,似乎是在打猎,也似乎是在跳舞,抑或许是在进行着某项神圣的仪式。没有现代文明的打搅,没有瘟疫和疾病,健康的印第安人在本属于他们的土地上奔跑,过着单纯而美好的生活。

“那是天蝎之火吧!”柯贝内拉一边不停地翻着地图一边回答道。 “哎呀,天蝎之火的故事我知道的哦!” “天蝎之火是什么啊?”焦班尼问道。 “天蝎是被火烧死的。我不知听爸爸说了多少次了,那团火现在也正在燃烧呢!” “蝎子,是虫子吧?” “嗯,蝎子是虫子,可是是很好的虫子哦!” “蝎子才不好呢!我在博物馆看过用酒精泡起来的蝎子。它的尾巴有个弯弯的钩子,老师说,要是被蜇到可是会死的!” “是这样没错,可是它还是好的啊,我爸爸说的。很久很久以前,在瓦尔多拉原野里有一只蝎子,它以捕杀小虫吃为生。然而有一天,它被黄鼠狼给盯上了,险些就要被吃了,于是它拼命地逃啊逃啊,可眼看就要被黄鼠狼抓住了。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口井,于是它索性跳了进去,可是它不管怎样都爬不出来,就那么渐渐沉了下去。于是蝎子开始祈祷:’啊,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已经夺去了多少生灵的性命,可是这次,轮到我自己差点儿被黄鼠狼抓住,我却拼了命地逃跑,但最终还是落入这般田地。啊,真是毫无意义!为什么我不默默地将自己这副身躯献给黄鼠狼呢?要是那样做,至少它也能延长一日的性命吧!神啊!请看清我的心吧!我不想这样白白地送命,若有来生,请用我的身体为大家带来真正的幸福吧!‘蝎子这么说道。然后,蝎子看见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团赤红美丽的火焰燃烧着,照亮了漆黑的夜。爸爸说,现在那火焰也在燃烧着哦!真的,就是那团火焰啊!”

半人马村:

“咱们必须在这儿下!”青年俯视着男孩,说得很坚定。 “我不干!我还要再坐一会儿火车!” 焦班尼看不下去了,他对男孩说:“和我们一起坐吧,我们的票哪儿都能去!” “可是,我们必须在这里下车,因为这里是天堂的入口。”女孩说得有些凄凉。 “那就别去什么天堂了呗!我们老师说过了,我们要在这里建造一个比天堂更好的地方!” “可是,妈妈都已经先去了,而且这也是神的旨意……” “你那是什么神啊?是骗人的神!” “你的神才是骗人的神呢!” “才不是呢!” “那你的神是怎样的神啊?”青年笑着问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不过,他是不会说那样的话的,他才是真正的唯一的神!” “真正的神当然只有一个。” “啊,不是啊,不是那样的,他才是那个世上唯一的真正的神啊!” “所以嘛,我祈祷,希望你们马上就能在那个真正的神明面前和我们再见。”青年谦恭地交叉起双手,女孩也跟着他一样交叉起来。他们其实都不舍得分手,脸色看起来都有些苍白。 焦班尼差一点儿就要哭出声来了。

南十字星站:

“啊——”焦班尼深深地叹了口气。 “柯贝内拉,又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不管到哪儿,咱们都一起走吧!我也要像那只蝎子那样,只要能让大家幸福,哪怕把我的身体烧上一百次,我也心甘情愿。” “嗯,我也一样!”柯贝内拉的眼中浮现了晶莹的泪水。 “可是,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呢?”焦班尼问道。 “我也不懂啊……”柯贝内拉怔怔地答道。 “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焦班尼的胸中仿佛涌出一股新的生命力,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天之洞:

“啊,那儿是装煤的口袋,是天之洞。”柯贝内拉好像有些躲闪着焦班尼,他指着天河的一角说道。 焦班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吓了一大跳。天河里真有一个张得很大的黑洞,而洞底有多深、洞里有什么,任你揉疼了眼睛盯着它看,也什么都看不见,眼睛反而阵阵发疼起来。 焦班尼说:“哪怕我就在那个巨大的黑洞里,也不害怕。我一定要去寻找大家真正的幸福,无论到哪里,让我们都一起往前走吧!” “嗯,一定会一起往前走的!啊,那边的原野好漂亮!大家都到了,那儿才是真正的天堂啊。啊,我妈妈也在那儿!”柯贝内拉突然指着窗外一片遥远而美丽的原野大叫起来。 焦班尼也跟着望了过去,可只看到一片茫茫的白雾,怎么也看不到柯贝内拉所说的景象。他感到莫名的寂寞,怔怔地看着那片方向,只见对面河岸上立着的两根电线杆,手挽手般托举着一根红色的横木。 “柯贝内拉,我们是要一起去的,对吧。”焦班尼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去看,可是,刚刚还端坐着柯贝内拉的座位上,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只剩下黑色的天鹅绒还闪着光。焦班尼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为了不让人听见他的呐喊,他把身体伸出窗外,用尽了浑身的力量猛烈地捶打着胸膛大声叫喊,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他觉得身边顿时就陷入一片漆黑。

回到现实

在名为 “天之洞” 的地方柯贝内拉消失不见了。焦班尼带着泪痕从梦中醒来,又想起现实中母亲还等着牛奶,便跑下了山岗,回到了牛奶店前。

“啊,那对不住了!”那人进到里屋,拿来一瓶牛奶递给了焦班尼,又接着说,“真是对不住!今天白天不小心忘关小牛犊那边的栅栏了,结果这帮家伙就跑到了母牛身边,硬是喝掉了一半……” 那人笑了起来。

接着焦班尼捧着奶瓶来到十字路口,却感受到了桥头那边的异样,打听后得知有小孩子掉河里了,便冲向河滩,从遇到的同学那得知柯贝内拉为了救扎内利而自己落水了。焦班尼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见到了柯贝内拉的父亲。

人群中,柯贝内拉的父亲被一堆学生和街上的人围在中间。 他穿着一身黑衣,苍白的下巴尖尖的。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直盯着右手攥着的怀表。 大伙儿也一直死死地盯着河面,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焦班尼的腿哆哆嗦嗦地开始打颤,捕鱼时常见的电石灯前后穿梭着,黑色的河水泛着细细的涟漪,一闪一闪地流淌着。在河的下游,巨大的银河映满了整个河面,仿佛河水消失殆尽、天空真的就在那里一样。 焦班尼总觉得,大家要找的柯贝内拉,只在那片银河的边缘!而大伙儿似乎还在期待,柯贝内拉会从波浪之间探出脑袋来说,“我可是游了大半天了”,或是觉得他是不是跑到了某个不为人所知的沙洲,站在那儿等着谁的到来似的。 不过,柯贝内拉的爸爸突然开口说话了,语气很坚定。 “不行了,毕竟落水都四十五分钟了……” 焦班尼下意识地跑到博士面前,他本来想说,“我知道柯贝内拉到哪儿去了,我刚才还和他在一起!”可嗓子似乎被东西卡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下子,博士以为焦班尼是来和他打招呼的,他端详着焦班尼,很客气地说:“你就是焦班尼吧?今天晚上谢谢你!” 焦班尼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鞠了个躬。 “你爸爸已经回来了吗?” 博士紧握着手中的怀表,又问了焦班尼一句。 “还没有……” 焦班尼微微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前天他还给我来了封信,说一切都很好,差不多今天应该就能回到家里了,那一定是船迟到了。焦班尼,你明天放学后跟大伙儿到我家来玩吧!” 博士说完后,眼睛又紧盯着整个河面都倒映着银河的下游方向。 牛奶要快点儿送给母亲,还要告诉妈妈,爸爸就要回来了——很多事一起涌上心头,焦班尼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就离开了博士身边,一溜烟地沿着河滩向街上跑去。

我们可以明显地读出柯贝内拉父亲深沉的悲伤,即便理性告诉他已经没有希望了,仍然下意识地紧紧地攥着怀表并盯着河岸下方。然而当他见到焦班尼的时候,却非常冷静地告知焦班尼他的父亲快回来了这一好消息;焦班尼最后为了把牛奶和爸爸快回来的消息带给妈妈,努力地飞奔而去——即便生死离别的痛苦依然在心中挥之不去,可生活还得继续,活着的人们必须承载着这份痛苦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人啊!幸福的活下去吧!”

— Ludwing Josef Johann Wittgenstein 『草稿1916年7月8日」—

《素晴日》在致敬了《银河铁道之梦》后选择以这句话作为其核心主旨之一。

这句话的精髓在于这句话必须得是命令形式,它与《银河铁道之梦》的结尾要表达的意思是一致的:

  • “无论遇到多么痛苦的事,只要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行,不管是上高山还是下陡坡,都是在一步步接近幸福”